隋机劝退

【仏英】嫉妒 11

DOVER日快乐!一更!入dover的第六年终于能赶上dover日了!我还能再冲两章!
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红墙幻象




        弗朗西斯从不轻视形式的力量,他对自己的感性细胞数量有着清晰的认知。他确信宗教活动的感染潜移默化——一种他所不需要的、与智识相悖的infection。他要确保自己与它无缘。他早早就读《圣经》,同时他什么都读。千万种声音纷繁杂乱地向他涌来,就此分裂,像一众砝码自主地选择托盘。随着宗教的托盘越翘越高,他争取平衡的期冀最终破碎了。他发现自己只能做一位主子的随从,因为真理没有两副面孔。最终他放弃了宗教。


        但他仍然会去教堂,除了习惯使然之外还有一层原因说不清道不明。他从不听祷文,也不信耶稣,却中意空阔的空间、高贵肃穆的精神、暖色调烛火般的吊灯,还有白袍的唱诗班男孩,他还是会为他们热泪盈眶。


        他曾尝试邀请亚瑟,亚瑟的拒绝言简意赅:我不信教。最终他说服了他,在一个百无聊赖的周末,他们一同坐在最后一张长椅上昏昏欲睡。结果可想而知,亚瑟再也没有答应过有关此类活动的邀约,形式的东西往往很难打动他。


        亚瑟的周日消磨在红墙,这是弗朗西斯的说法。那面墙斑斑驳驳,是拿红色的泥砖垒的,自从它靠着的那块草地被堆了几尊报废的粗砂人像后,再没有人打理了,更没有人愿意绕路特意钻进里层去。它成了悬在这个学校最不起眼的角落里的一座废弃桃花源。原本这儿独属弗朗西斯,后来他分享出一半地盘给亚瑟,好补偿他拿洇水的钢笔划花了他的小说。


        红墙纵容着他们随时来去,借着太阳,躲着太阳,靠在它的脚下无病呻吟。无名氏的神袛们就聚集在草莽里,买来和借来的大部头只有风在精读,低俗杂志和情爱小说同流合污。当弗朗西斯第一次将烟递给亚瑟时,他看到草地上他的烟盒烟蒂和亚瑟的几何课本堆成一片,烟盒上狰狞的图像在他眼前一闪而过。他的烟又回到指间。他让它停在那儿燃尽,然后起身将它摁灭在遗落神袛的肩背上,那里立即印出一圈铅黑的诗句:“你会死去——又重新开始。”他再次看向亚瑟,他的金脑袋一动不动,他读的很专心,压根没理他。


        又一个星期四的下午,弗朗西斯独自走向他的红墙。当他穿过墙外的廊道时,突然停住了。一声细小的呻吟钻进他的耳朵里,悉悉索索,声响被遮隐了一阵,又断断续续地汇成暗流。他轻手轻脚地潜行着,找到了那面暂被赋予生命的墙面,轻轻地与它背靠在一起。


        红墙一下一下地跳动着,陌生的声线在讲述情色故事。墙内的两人在疯狂地呼吸着、颤抖着,像墙外那颗活着的心脏。在这颗活物的挑拨下,弗朗西斯合上眼,将背后的这桩情事演绎出无数赤色的幻象:是那些啊,无非是那些。融到一处去,只到那一处去,彼此拉拽、感受、凶猛地顶撞、在叫骂中接纳、尔后亚瑟•柯克兰的金发被粗鲁地融入吻中。他又站了一会儿,为这蓝烟似的幻觉而着迷,迷恋地品尝着他罪孽深处暗藏的恐惧,它们本已经憋闷的足够久,现在总算可以肆意翻滚一刻了。


         又一个星期四的下午,弗朗西斯突然一本正经地宣称他染上了一种奇特的忧郁。


        他虚伪地对自己的借口又做了一番阐释,避重就轻。他不愿意再去面对那位常被他冒犯的古希腊女神袛。亚瑟嗤笑那是法国人天生的神经质,并且心安理得地独占了红墙。后来在他独自消磨的某一天里,他把烟头狠狠地烙在了那座雕像的同一个地方,他不止一次地想起那根烟——那根他从弗朗西斯手上接过的烟。当它再一次物归原主后,弗朗西斯没有接着享受它的烟草香。他将它摁灭在了这里。

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“你会死去——又重新开始”真忘了是谁的诗了。不是我能写出的。


上一篇 下一篇

© 隋机劝退 | Powered by LOFTER